日月

无言未来(性转慎入)9

      这场雨用几天将天空拭净,雨停了,天晴了。是日,天色明朗,大气清和,和风使人温暖、舒适。暮春向人展示它的美好。白金色的阳光肆意的泼洒,像活波的小孩奔跑在各个物体表面,给物体镶上金边。

      大开的窗户就像打开的闸门,阳光由此倾泄、涌入。白金色的阳光将窗户里面和外面的世界都填上一抹暖色,连着人的心情都不住变好。和煦的风吹着纱帘,扬起的帘布遮住那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路明非坐在窗边,正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描摹。阳光没有窗帘的阻挡,直接照射到屋里,落到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  画中是一个女孩,一个暗红色头发的女孩。

      路明非画的就是上杉绘梨衣,就是那个暖心的小怪兽。相处的时候路明非就萌生了,为绘梨衣作画的想法。尤其是在东京塔的那一晚,那双眸子映着万千灯火的模样,这个想法就更加强烈。

      虽然才相识不久,但路明非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。现在快要离开她也想准备一些礼物,送给这个女孩。这几天下雨,她陆陆续续画了好几幅画。其中大部分都是绘梨衣喜欢的动漫人物,有两幅是绘梨衣。

      一幅是两人的相遇。印象画派的手法,描绘路明非初见时的绘梨衣。粉色烟云中,一个女巫向你还缓缓走来,像古代的回归,又像是梦的袭来。路明非尽量去描绘女孩的空灵、描绘那种不染世浊。另一幅就是东京塔之夜。她尽力的去捕捉绘梨衣眸中的万千灯火,去描摹那双如坠星海的瞳眸。正是她现在画的这幅。

      路明非画完了画,收拾东西。正好看到那晚相赠的纸伞,想起了源稚女和风间琉璃。很明显他有精神分裂,并且风间琉璃是后来产生的人格。那天晚上相遇后,风间琉璃还另邀她去看戏。

      看戏也是在晚上,一个雨停月出的晚上。那夜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,音色叫人想起斑驳的古画。风间琉璃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,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,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,红得就像是新流的血,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。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舞动起来,腰如束素肩膀伶仃,全然忘记了他的性别,像为他全情投入。

      风间琉璃只以歌声和举手投足就能颠倒众生。

      “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。醇酒、美人、黄金和堕落,浓郁得就像酒一样,我闻见纸醉金迷的气息。”  他话里带着音乐的韵律,又像是梦呓。

      路明非安静的看这个男人白面敷粉且歌且舞,也看着他自言自语。哪怕在他停下后也保持安静。她不回话,像全情沉入他代来的艺术。

      过了很久这个顶级套间,才有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  “你是谁?”路明非轻声的问。

      “风间琉璃”他噙着笑,靠近路明非说“我是风间琉璃啊!”

      “嗯”

      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盘膝而坐,缓缓合上手中的白纸扇。他一头长发披散,仿佛黑色的瀑布。

      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说:“你刚才很美。”

      “谢谢”说完他不再看路明非,端起旁边的烈酒,饮下一杯又一杯。窗户敞开,放进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  这个时候的他,不再是初见时俊秀的邻家男孩,不再是居酒屋相遇时的古代贵公子样的少年。这时的他白面敷粉、颠倒众生,但路明非更愿意将他称作男人。他有故事,也有酒。

      两个人谁也不说话,房间里一直保持着沉默。谁也没有看着谁,好像都沉浸于自己。窗外沸腾的人声像是水沸时的蒸气般升起,从打开的窗户里涌入,带着女人的体香和男人的酒气,如同一场大潮。两人就像浪潮中的礁石,稳固的沉默。

      “你看你的眼神,多叫人喜欢,那么卑贱、那么悲伤,那么孤独,却又藏着狮子。” 

      路明非用他说叫人喜欢的那双眼睛看着他,轻声说:“谢谢。”路明非走过去,抱住这个让女人自惭形秽的男人,抱住孤独和悲伤……

      风间琉璃略微放松,不再绷紧如弓。他反臂搂住路明非的脖子,将路明非搂在怀里,把头埋在她的肩颈,沉默着,最后放开了她。

      路明非看到了他的欲望和索取,他的悲伤和孤独,他的无助和痛苦。看到他这张皮囊里的空虚、不安和堕落,还有衍生的奢华、靡烂和挥霍。他即无可救药的歇斯底里,又一派纯然的天真。他纵演过千般角色,却没有自己的名字。他不是源稚女,他叫自己风间琉璃。路明非有一种感觉,好像风间琉璃的所有只是一层皮囊,皮囊下面……那一下路明非感觉那张皮要掉了,就上去抱住他,抱住张皮。她不想看他化作一张皮……再也不真实。

     他没有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 路明非放好纸伞,结束回忆一声轻叹,不知为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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